大洋彼岸。
拱顶石州，先锋集团总部。
夜色幽深，几许明暗不一的星芒，散落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上，将白昼的繁嚣渐渐褪去。
安尼塔踩着典雅知性的高跟鞋，快步走到首席执行官的办公室门前，扬声提醒道：
“哈罗德先生，管理层已经全部到齐，会议可以随时开始。”
“风险管理和战略投资部的负责人来了没有？”
哈罗德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问道。
“在赶来的路上，预计还需15分钟。”
安尼塔立即回道。
“OK，通知下去，会议将于23点准时举行。”
哈罗德想了想，直接吩咐道。
“是，哈罗德先生！”
女助理点头道。
待对方转身离开，哈罗德顿时皱起眉头，暗骂一句，这么晚还要开会，真特么让人闹心。
面对蒂姆抛来的难题，他不能选择视而不见。
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都有可能影响董事会的核心利益。
毕竟，苹菓目前市值高达6000亿美刀，先锋集团拥有7.6%的股权，稳居第一大股东宝座。
这可是接近500亿美刀的持股资产，一个处理不慎，股价震荡，投资价值减少，对先锋来说，会造成严重的阶段性损失。
根据苹菓2015年Q3季度财报显示，大华区当季销售额下降5%，低于市场预期；北莓洲、欧罗洲产品供应不足，增速受限。
短短半年时间，苹菓市值从年初的7700亿美刀，一路狂泻不止，蒸发掉1700亿美刀。
下一步，会不会跌破6000亿大关，谁都不敢赌！
想到这里，哈罗德站起身，顺势整理一下领带，径直向会议室走去。
“非常抱歉，我也不想打搅诸位的美梦，但这件事对所有人而言，息息相关！
我需要收集半数以上的股东意见，才能做出精准决策。”
哈罗德望向一个个与会代表，沉声说道。
这些人里，大多数和他一样，在为背后的财团服务，真正大佬级的人物，此刻自然在喝着美酒，左拥右抱，享受人生。
“我认为苹菓的芯片代工业务，交给山海微电也无妨，保住手机市场份额，才更符合公司的综合利益。”
副总裁保罗率先开口道。
彼时湾积电的市值不过1000亿美刀，和苹菓相比，孰轻孰重，一眼明了。
即便失去这笔芯片代工订单，依靠先锋集团强大的能量和人脉网络，照样能在英特、AND、漂光科技和福特的合作中，重新找补回来。
“我同意保罗的建议！”
一位股东代表说道。
“我反对！”
另一名股东代表高声说道。
见众人的目光汇聚过来后，他继而补充道：“山海微电在挑战我们的半导体行业话语权，绝非简单的人工智能授权争议，我提议敦促商务司和全球半导体协会的理事，对山海微电进行技术封锁。”
这名股东代表神色狠厉，阴测测说道。
“Shit！收起你的愚蠢想法，
哈罗德忍不住骂道。
华国约90%的芯片依赖进口，每年的采买金额超过2000亿美刀，其中大多芯片出口商都有先锋集团注资，贸然动用明面上的势力，要是影响到大华区的芯片售卖，只会得不偿失。
损失一些芯片代工订单，他们并不在意！
倘若导致华国大幅缩减芯片进口量，才会让他们心痛。
“我觉得接受400元华币的授权费用未尚不可，换算一下，仅仅64美刀，加在前端售价里，用户的感知度并不高。”
又一名股东代表跳出来发布意见。
一时间，会议室里议论纷纷，谁也无法说服对方，渐渐地，争吵声音越来越大。
“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继续讨论毫无意义。”
哈罗德一锤定音道。
他还想早点回家，看一眼熟睡中的可爱小女儿，跟这帮人扯皮完全是在浪费生命。
“我赞成！用代工订单置换莫斯智能语音系统的全球授权！”
“附议！”
“附议！”
“……”
“同意支付高额授权费的代表，请举手！”
“我同意！”
“……”
哈罗德环顾一圈，让安尼塔统计表决结果，没一小会，所有人的想法被收集上来。
看着“六四”开的比例，他紧锁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
另一边。
贝德莱资产管理公司，同样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应对未来科技的合作要求。
……
陆磊坐在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蒂姆的回电。
时间过去了三个小时，桌子上的手机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陈河宇早已等的不耐烦，派人催促了好几次，得知笛姆还在沟通商议之中，他脸色一黑，就想立即走人。
这都快下午两点了，一行人饥肠辘辘。
“嘎吱！”
突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陆磊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缓缓坐回位置上。
“陈总，笛姆总裁同意将苹菓的全球芯片代工业务，授权给山海微电。”
陆磊铿锵有力地宣布，只是表情多少有些憋屈。
陈河宇眼睛一亮，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能拿下这笔合作订单，算是报了湾积电的一箭之仇，但苹菓这个“怨大头”，没有同意“勒索式”的授权价格，又免不了有点失望。
“合作愉快，下面先沟通代工价格吧。”
他轻轻一笑，强压心中的兴奋之情，风轻云淡道。
“湾积电8英寸晶圆的单片报价是8600美刀，12英寸是15400美刀，希望陈总可以给到合理性的定价。”
陆磊忍不住提醒道，生怕陈河宇再次狮子大开口。
这就是掌握精密芯片制造工艺的好处！
28纳米工艺的单片价格只要5000美刀出头，轮到16纳米时，瞬间暴涨70%，妥妥的暴利产业。
在2024年之际，28纳米芯片的代工价格已经跌至3000美刀。
半导体行业，永远是赢家通吃！
陈河宇要想持续在芯片领域大发横财，就得保持工艺制程的领先地位。
“何总，给陆总看看山海微电的诚意。”
他侧身冲何婷波吩咐道。
“是，老板！何总，这一份是山海微电针对16纳米工艺的代工报价，请过目。”
何婷波点点头，示意一旁的助理，递上一份纸质文件。
“什么？！8英寸晶圆的加工费用只要8400美刀，12英寸只要15000美刀？”
陆磊双眼瞪的老大，一脸吃惊的表情，傻傻愣在原地。
看起来差异不大，但要知道，山海微电的良品率要高出湾积电4.5%，加上单片晶圆200-400美刀的让步，等于苹菓在芯片处理器上的成本支出可以降低6%左右。
按去年的出货量计算，至少可以节省3亿美刀！
“陆总难道忘了？我说过，这次来，是带着诚意的。”
陈河宇笑吟吟道。
这份报价单完全是想压着湾积电打，更低的代工费用，更高的良品率，只要不蠢，都知道该如何选。
“那授权费用呢？”
陆磊追问道。
“每台140华币，和大米科技一个待遇。”
陈河宇沉吟几秒，见陆磊一脸焦灼的模样，方才不紧不慢回道。
“多谢，这个条件我代总部答应下来，Q4季度大概有2000万枚A9芯片的产能缺口，山海微电先承接这笔订单，正式合作从2016年生效。”
陆磊微笑说道，心头的巨石轻轻放下，顺带表达苹菓的诚意。
“没问题。”
陈河宇颔首道。
随后，双方的工作人员着手对接流程，商讨合同细则，其中包括产品规格、交付时间表、产量和价格、知识产权保护协议、质量控制和测试、变更和解决争议等条款。
……
金秋十月。
萧央的新电影《鬼吹灯之精绝古城》上映，首日斩获1.7亿票房，来势汹汹！
但华国网民，此时显然更关注山海微电的动态。
山海微电正式向外界官宣：彻底掌握成熟的16纳米生产工艺！
这意味着，国产的芯片制造水平，无限接近世界一流水平，买入了中高端市场。
并且。
从Q4季度开始，山海微电将为苹菓和MVIDIA提供代工服务，从2016年开始，将全面取代湾积电，成为苹菓和MVIDIA的最大芯片供货商。
“谢邀！人在漂亮国，刚下飞机，据小道消息称，湾积电在背后耍黑招，阻挠山海微电购置先进生产设备，才引来山海的报复。”
“人在国外刷盘子，听二舅奶奶的外甥媳妇说，这个消息99%是真的。”
“不知道章志谋会不会后悔招惹山海微电，这一波下来，湾积电直接损失三成订单。”
“……”
逼乎上的网友激烈讨论着，只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气，华国的半导体行业一直处在低端市场，只能在利润空间极低的领域艰难生存。
这次一举拿下两家科技巨头的大单，让国人的自豪感为之一振，个个奔走相告。
随着山海微电的招聘信息在互联网上疯传，大量电子工程、集成电路、计算机工程、材料科学、物理学、光电学和纳米学的优秀毕业生，选择前往沪城，视山海微电为华国半导体领头羊。
员工数量急速扩张，山海微电陆陆续续组建了设计、制造、封测三大研发中心，吸纳全行业的优秀人才。
华芯国际、江电科技，甚至是沪城微电都有大量员工离职，转而加入山海微电。
面对高出3-5倍的优渥待遇，谁能不动心？
更何况，谢盛东和吴茂哲的销售分红也被爆料出来，以苹菓的订单为例，两人每年轻松进账5000万美刀。
这项收入，源源不断！
足以秒杀90%上市公司老总的全年收益，为世界一流的芯片人才指明了发展方向，来山海，专心搞研发，也能实现人生价值和财务自由。
这谁能不爱？
透明可查的待遇细则，让一些海外从业人员都心生羡慕，打听一番，弄清楚消息的可靠性后，也动了回国发展的念头。
……
“公司会协调贝德莱，让英特、AND追加一部分代工订单，弥补这次湾积电的损失。”
安尼塔通知道。
“我知道了，谢谢。”
章志谋颓然道，一口浊气堵在心口，隐隐作痛。
“我还是小看了他！”
湾积电的核心客户，一连失去两家，令他忧心忡忡起来。
倘若山海微电更进一步，受到威胁的就不止湾积电一家了，莲华、格罗方德也会损失大量的市场份额。
“帮我订一张漂亮国的机票。”
章志谋下定决心后，准备跟陈河宇继续斗下去，他需要更加强大的助力。
……
“30%的市场份额，老章啊，这一刀有没有疼到哭出来呢？”
陈河宇坐在办公室里，笑着腹诽道。
“沪城需要再建一条大型硅晶圆生产线，你派个靠谱的人盯着，华耀的订单也拿到手了，可不能延误交货日期。”
回过神后，他拿起电话，向何婷波交代道。
“好的，老板，您放心。”
何婷波回复道。
麦伟达Tesla P100的业务量大概在20亿美刀；
苹菓A9芯片处理器的代工订单大概是60亿美刀；
华耀作为国内领先的通信设备和智能手机制造商，在其产品中广泛使用16纳米芯片，因而一口气采买了40亿美刀的订单额。
这已经占到了华耀30%的芯片进口业务，极大挤压了镐通、英特、波通、得州仪器的生存空间。
于是，在章志谋的推动下，一项针对山海微电的计划，悄然蔓延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