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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明煊收了钱却未离开,照旧占着他的座椅道:“我跟你说一痛事,我们的印花厂事业,遭遇了巨大的阻碍,或许要就此崩塌了。”
纪轻舟拍了拍的手臂,示意他去一旁的矮凳上就坐,继而语气平静问:“出了什么事?这么夸张?”
骆明煊被他伸手一赶,就很是自觉地起身,坐到了门边的小板凳上。
旋即一面扇风,一面语气沉重道:“我这段时日每天在外面跑跑颠颠,跑了不下五家的洋行,鞋底都快磨平了,英法德日美各国商人也都给我集齐了,就是没有一家肯卖我们机器。
“好不容易有个英籍犹太商人愿意出售二手的印花机,结果报价那叫一个贵得离谱,我爹批给我买两台的资金,在他那最多只能买一台,而且还不是那种全自动化的,说是什么半自动的平网印花机,实则同我们手工的筛网印花差不了多少。
“我之前还打听过,那些洋人印花厂不是有什么滚筒印花机吗,听闻那机器特别适合大批量生产,我想要的是那种,可人家又不卖。诶呀,我着实是没辙了……”
骆明煊说罢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仰起头几口饮尽。
随后又坐回凳子上,长长叹了口气,看向纪轻舟道:“我约了那贝尔洋行的华买办后天见面,想再与他谈谈印花机的价格,但我着实不擅长与人讲价,你既是开店做老板的,肯定比我会谈生意,后天你陪我一道去吧。”
纪轻舟闻言皱了皱眉,他对此也不太擅长。
他只是个搞创作的设计师啊,在现代的工作主打的就是一个埋头苦干,哪来商业谈判的经验!
他要是会谈生意,当初就不会找了这么多家绸缎庄,连几份图纸都推销不出去了。
照理说,骆明煊如此的能说会道,理应是个谈商业的好手,哪知和自己半斤八两!
这下可好,两个人生意都谈得稀巴烂,也不知当初怎么就一拍即合地开始创业了,真可谓是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
纪轻舟想到这,对上骆明煊眼含期盼的目光,扯动嘴角无奈摇了摇头。
骆明煊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罢休道:“那我们就这样放弃了?不行,我不同意,轻舟兄,你那么聪明,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点子吗?”
“特别的点子?我想想。”纪轻舟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经道:“我包里有把枪,要不明日你把他约到小巷子里,我扮成劫匪抢劫他,然后关键时刻,你跳出来帮他挡枪,我尽量不打中你要害,有这份恩情在,他应该会给你个优惠价。”
“?”骆明煊越听眉毛扬得越高,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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