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归化军营内,战鼓雷鸣。
不少生活在归化的百姓,陆续被战鼓惊醒,他们已经好久没听过战鼓的声音,上一次听还是朱炫北巡的时候。
他们都知道,通常这种鼓声出现,代表着明军要出战了。
在归化这个地方,哪里需要出战了?无疑就是北上,但归化里面的人对此不觉得有什么,无论是归顺的牧民,还是大明的百姓,对于明军要北上,不当一回事。
他们已经脱离了,和瓦剌的一切关系,顺利地成为大明百姓。
在大明过得特别好,生活富足,还能打工赚钱,小日子很美滋滋,没有谁想要再回去,要知道瓦剌对他们剥削得特别厉害,认为还是大明好。
听到了鼓声,他们只是惊讶了一会,再也没有其他反应,该干活的还是得干活。
军营里面,将士集结。
得知又可以打出去,朱高煦的眼眸里,当即闪过一道激动的光芒,作为一个好战分子,他等这一刻也等了好久。
之前在密云,打得还不够尽兴。
现在来了归化,一定要好好地,再打一场。
“二哥又来兴奋了。”
朱高燧无奈道。
他讨厌打仗。
最主要还是因为,他们还是普通的士兵,蓝玉没有把他们提拔起来的意思。
就连军校的不少学生,都提拔成了军中的小军官,而他们还是小兵,朱高燧只要想一想,心里就感到很不爽,但朱高煦觉得没所谓。
“我要证明给蓝大将军看,我有多厉害。”
朱高煦很肯定地在想。
他要证明自己的实力,通过当小兵,把实力杀出来。
“陆明,过来!”
蓝玉看到那些新兵,还有带来的士兵全部集结了,便大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陆明是军校的一个学生,以前也是当兵的。
当初成立军校,朱炫曾在有军功的士兵当中,选拔了一批人进入军校学习,那些人在军校经过多次淘汰,也淘汰得差不多,但陆明坚持下来,直到如今。
他也是个有能力的人,被蓝玉看中了,先提拔起来,受任军中都司一职。
“属下在!”
陆明马上走上前道。
蓝玉说道:“归化的新兵,暂时你来带,可不可以胜任?”
他还是挺欣赏陆明这个人,作为从小兵发展起来的军校学生,熟悉军中的一切,能力特别好,曾经打过高丽的那场仗,上战场次数不少,学习能力也强。
只要稍稍提拔,以后继续锻炼,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将,不是没有可能。
“能!”
陆明不再是什么新手,带一个新兵营肯定没问题。
“报告!”
朱高煦见了,忍不住高声说道。
“何事?”
蓝玉抬了抬头道。
朱高煦期待地问:“蓝大将军,我呢?”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什么好士兵。
他当然也想,和陆明一样。
只不过,蓝玉有自己的考虑,认为朱高煦这个人的能力不错,但作为皇孙,自身带有点傲气,只要不把这一份傲气磨平,就不适合当将军。
否则,未来很容易意气用事。
作为将军,要为下面所有士兵考虑,绝对不允许意气用事。
可以残忍,也可以心狠手辣,但意气用事不可取,否则会害死很多人。
“你在那里待着!”
蓝玉没有提拔朱高煦的意思。
“报告!”
朱高燧也忍不住说道。
“说!”
蓝玉道。
朱高燧朗声道:“我们奉命北上,是要来当将军打出去,而不是当小兵,蓝大将军一直让我们当小兵,是否不合适了?”
这句话他想说很久了,现在才找到机会说出口。
自己作为皇孙,凭什么和普通人一样?
闻言,蓝玉笑了笑,道:“你们奉命北上,你们是大明皇孙,好大的威风!什么时候可以把自己是大明皇孙忘了,就能什么时候当将军,否则,你们只能一辈子当小兵。”
“大将军,你……”
朱高燧不服气,大叫了一声。
朱高煦若有所思,好像听懂了什么,马上拉住朱高燧的手臂,让他别继续说下去。
“二哥!”
朱高燧这就不懂了。
但是,朱高煦不打算解释。
“安静!”
蓝玉又高声说道:“连士兵都不想当,你可以滚回去,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离开。”
闻言,朱高燧也闭嘴了。
滚回去的话,谁知道即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留在这里还能好好地活下去。
“出战!”
蓝玉又喝道。
平安说道:“蓝大将军,我也派一千人,带着火器跟在你们身边,如果遇到什么意外,必须尽快让人快马回来上报,我也好第一时间接应。”
毕竟蓝玉的身边,还有皇孙跟随,可不能粗心大意。
蓝玉淡定道:“我们不深入,只是先打一座土城,打完了就占领那里,以此作为跳板,以后随时深入,一般不会有太大的意外。”
平安当然是知道战略,闻言便放心了些。
他们二人简单地商量了一下,蓝玉带兵离开军营,往他们选定的瓦剌土城出发。
那个土城,其实就是瓦剌在漠南的一座城池,占地面积不大,是由几个部落组建而成,里面聚集的都是瓦剌的牧民,或者是去归化和大明通商的商人。
得益于靠近归化,这座土城还有点繁华的样子。
蓝玉带兵行军,到了第二天下午时分,终于靠近到了那座城池。
他们站在一个高坡上,往东边看去。
城池的轮廓,出现在眼前,看上去不大,但是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也有部分瓦剌士兵驻扎。
蓝玉他们这一次出兵的数量,有一万一千人。
暂时还不知道,瓦剌在城池的驻兵人数多少,得等斥候回来,上报一个准确的数量。
派出去的斥候,动作也很快。
过了没多久,有人匆忙地跑回来,走上了高坡。
“蓝大将军,查探清楚了,瓦剌在城池的驻军,初步判断不到万人,大概在八千到九千之间。”
这个斥候,也是蓝玉带出来的老兵。
他们这些专业的人,对于怎么判断敌人的动向,分析敌人兵力的多少,有着独特的经验和技巧,尽管估算不了太细致,但是能估算出一个大概的数值,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