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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夜阑这人对自己一向心狠,元徵不敢想,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最终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甚至想着,同他撇干净,一辈子瞒着他。
不堪想,越想越是摧心肝。
临了,二人都沉默了下来,苏沉昭看着元徵,小声说:“陛下,您打算和阿阑……怎么办?”
元徵没有说话。
苏沉昭自顾自地道:“您是皇帝,将来会有皇后,后妃”
元徵打断苏沉昭,“没有,”他看着苏沉昭,脸上没什么表情,重复道:“没有,不会有,我只要岑夜阑。”
苏沉昭睁大眼睛,喃喃道:“可你是皇帝,阿阑是大将军,是北境的统帅,这样要怎么好?”
元徵淡淡道:“没什么好不好。”
苏沉昭哑然,道:“阿阑呢?”
元徵神色微变,沉默须臾,道:“京中将领诸多……”他话已说出口,心里却再明白不过,岑夜阑根本舍不下北境,更决计不肯安居京畿。
苏沉昭轻声说:“阿阑不会愿意的。当年岑老将军去了之后,阿阑就在岑将军的墓旁挖了座坟茔,那是他给自己挖的。”
元徵一愣,怔怔地看着苏沉昭。
“他对自己最是严苛,”苏沉昭认真地说,“这么多年,我只见阿阑冲动任性过一回,就是留下这个孩子。阿阑是真心想留下这个孩子的。陛下,你若当真喜欢阿阑,还望好好待他,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元徵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手对苏沉昭竟行了一礼,苏沉昭吓了一跳,就听元徵说,“苏先生……”
“多谢。”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夜风叩窗,隐约能听见树摇叶落的声音。
已是三更天,岑夜阑却毫无睡意,自那日已过去了两天,岑夜阑没有再见过元徵。他脑海中浮现元徵通红的眼眶,一声声质问言犹在耳,仿佛当真是伤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