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萧哲和白小惜一起散步。
“怎么了？”萧哲敏感地感觉到她有心事，“有话想对我说？”
“嗯，”她低声应道，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你，你之前是打算出国留学的吗？”
他摸了摸她的秀发，“以前有这个打算，现在没有。”
“为什么？”她愧疚地望着他，“是……是因为我吗？”
“有这个原因，”他怕她有压力，解释道，“主要是，我觉得就我个人而言，出国或者在国内读研究生，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帮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继续说道：“一般出国留学，主要有五个目的，一是语言环境，二是锻炼个人生活能力，三是开阔眼界，四是将来的工作机会，五是学术氛围。对于我个人来说，不需要语言环境来锻炼英语水平，也不需要锻炼个人生活能力；而开阔眼界的方式有很多，留学只是其中一种而已；学术氛围方面，我觉得我们学校的学术氛围也是不错的；至于将来的工作机会，这点嘛，对我也没有影响。所以，对我来说，出国或在国内，真的没有区别。”
他把心爱的她搂进怀里，“更何况，我还有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可是，”她有些沮丧，“没有遇到我之前，你的人生规划里是要出国留学的，现在因为我而改变，我觉得很不好。这是你人生中很关键的一步，这一步怎么走，可能会有我们现在预想不到的后果。我不想因为我，而阻碍了你前进的步伐，甚至对你的将来造成不可扭转的影响。”
“小惜，出国对有些人来说，确实有很大的好处；可是对我而言，出不出国真的是无所谓的。”他心疼地握住她的肩膀，“人生规划是可以根据实际情况，不断调整的。以前没遇到你，所以想着出国留学是个还不错的选择；可是现在有你，出国对我来说，就是个没价值的不必要的选项了。”
她沉默不语，她不想成为他人生路上的阻碍，心里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你不要有压力，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萧哲牵着她的双手，凝视着她的眼睛，“我知道我的将来要做什么，这个决定不会有任何影响。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为我着想……可是，小惜，我是个理智的人，不会轻率地下决定，我的任何一个重要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要相信我，好吗？”
她注视着他，他的目光是那么坦率、那么真诚、那么坚定。
她莞尔笑道：“好。”
*
萧哲公寓里。
“萧少，我听说你申请保研了？”苏傥好奇地问。
“对。”萧哲从书桌前抬眼看他。
“你真的决定不出国读研了？”王成恺问道。
“是的。”萧哲笃定地点头。
“那你的家人会同意吗？”王成恺有些担忧，“而且，这对你的未来发展会不会有影响啊？”
“我已经决定了。”萧哲坚定地说，“至于未来发展，本来就有各种不同的路途，不管哪一种选择，关键还是靠自己。”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你专注于投资领域，出国这个选项可能会更好。”王成恺分析道。
“我会想办法多努力的，”萧哲微笑道，“谢谢你们的关心。”
“萧少，你就是为了小惜师妹吧？”苏傥着急地说。
萧哲对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萧少，其实你完全可以帮小惜师妹办理出国读书啊，这对你来说不就是小事一桩吗？”苏傥不理解地问。
“小惜她，不会出国的。”萧哲淡然地说。
“你问了她啦？”王成恺奇怪地问，“小惜师妹说她不出国？”
萧哲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你不问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呢？没准你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她就同意和你比翼双飞了呢？”苏傥急切地说。
“明明知道她不会出国，为什么还要问呢？”萧哲的目光望向窗外，“我不想给她压力，更不愿意让她为难。”
他确实能毫不费力地帮小惜办好留学名额，可是他知道，小惜是不会同意他来负责她的留学费用的；最关键的是，他明白，小惜那么重感情，她是不可能离开她哥的……
*
美国纽约，萧震山办公室。
“老爷，这是私人侦探的调查结果。”翔叔把一个笔记本电脑摆在萧震山面前。
“知道了，”萧震山从文件中抬起头，看了笔记本电脑一眼，沉思了一下，“你先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好的，老爷。”翔叔欠了欠腰，退出门外，小心翼翼地关好门，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萧震山手头的笔转了几圈，他犹豫了几秒，然后放下笔，点开了笔记本电脑，里面是关于萧哲的最近情况。
几分钟后，萧震山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眉头微皱，嘴角紧绷——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那小子，果然爱上了一个姑娘！
照片中，萧哲笑得如此开心——是他从未见过的快乐；那姑娘，牵着他的手，眼睛笑成了月牙形……月牙形的笑眼，萧震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脸上出现一抹柔和——他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她的模样，那姑娘和她一样，有着弯弯的笑眼——他当年也正是跟萧哲差不多的年纪，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
可是，后来呢？萧震山忽地睁开眼睛，后来？他的眉头紧蹙，后来就是她带着怨恨离开了人世，而他，则带着不甘和悔恨继续苟活着……
萧震山站起来，走到大落地窗前，俯视着楼下如蝼蚁般的人来人往，前一秒伤感的他立刻换成一副冷酷的模样，他冷笑道，这世间哪有什么爱情？不对等的爱情是注定会败给生活的！他不要他儿子走他的老路，他不要他儿子经历他的痛苦，绝对不要！
“老翔，查一下最近的行程，我要回国一趟。”萧震山拿起内部电话，说道。
“最近有几个很重要的会晤，最快要半个月之后才有整段时间可以回国。”翔叔一边查着行程表，一边回答。
“你尽快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