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小葵恍惚地回答:“杏子姐姐, 我跟你走。”
杏子喜极而泣,紧紧握住了小葵的手,然后颇为警惕地看了一眼半开的邪神神社的门:“你刚刚在和谁?”
小葵回头, 刚刚站在原地的谢塔却不见了, 心脏猛地一跳,刚想走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被姐姐拉住了。
“嘘——!”杏子姐姐谨慎地食指放在了嘴唇上,迅速左右看了看,“有人来了,快走。”
完,杏子就拖着小葵飞快地向山跑去, 小葵怔怔地回头,看到神社的门缓缓地被夜风吹来,神明被无数丝线悬吊在神社的正中央。
月光倾洒来, 神明修长的脖颈上被丝线勒出血痕, 祂被丝线吊得抬起了头,如池塘水光一般潋滟的银蓝色眼眸和离去过程中转头回来的小葵对了个正着。
谢塔就那样望着离去, 眼里盈满了月色。
当看到那双眼睛的一瞬间, 小葵觉得自己脑子嗡咛了一,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像是慢动作般变得迟缓了起来,还出现了奇怪的音。
【系统提示:检测到npc精神值归零。】
【……npc正在异……npc异中止……】
【系统提示:检测到身(塔维尔)产生(痛苦), 走出神社,此行为触特殊节点……副进入重置……】
【游戏设计者将世界线657中(玩家白六)通关《邪神祭·船屋》的数据藏在此节点中,一旦当邪神塔维尔的躯壳产生痛苦, 并自愿走出神社,当祂走出神社的一瞬间,就将触特殊游戏模式。】
【彩蛋游戏路径正在展开……】
【世界线657的《邪神祭·船屋》副即将与世界线658的《邪神祭·船屋》重叠, 请各世界线的玩家都做好准备,你们即将相遇。】
【正在检测两个世界线该副中的玩家总数……】
【世界线658:玩家黑桃,玩家白柳】
【其中玩家黑桃处于五后时间线,暂无游戏进度】
【玩家白柳触了《邪神灵》剧,进入了五前时间线,目前游戏进度过半。】
【世界线657:玩家白六。】
【玩家白六触了《邪神灵》剧,进入了五前时间线,目前游戏进度百分之九十七,正在献祭邪神中,即将通关。】
【《邪神祭·船屋》重叠副总计位玩家。】
【正在计算两个副中时间流速与空间曲度……正在调整副进度……正在调整npc记忆……调整完毕,副时间与空间与世界线658目前进度一致,npc记忆与世界线657游戏进度一致……】
【npc记忆重置开始。】
【将世界线657中《邪神祭·船屋》记忆正在载入npc大脑中……】
北原小葵的眼神一空,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急速的后退,脑中凭空生成了一段实到可怕,但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记忆。
前面的一切和之前都一样,逃跑了出去,然后在两个月之后又被抓捕了回来,在回来的船上,遇到了【白六】。
但从那以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当苍太音颤抖地询问这个【白六】,是不是在福利院杀死了很多小动物,还杀了人的时候,这个白六轻笑地承认了。
【对啊。】这个【白六】愉悦地笑起来,【怎么,我不可以杀吗?】
【这些东西被杀了又不会有人记得,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们?】
【没有人因此而蒙受损失,我只是在清扫没有价值的东西而已。】
【你们也是一样的啊,被杀了也不会有人记得和在意,甚至比我之前清扫掉的那些东西更低等廉价。】
在苍太竭力遏制的恐惧哭中,缩在面的床上的清晰地听到这个【白六】懒洋洋地:【因为你们只是我玩的一个游戏里的npc而已。】
等到抵达船屋,【白六】不出意外成了祭品,他胁迫苍太做了他的侍从,然后再后来,和一样被北原家选中了,成了【北原白六】。
这个【白六】也在抵达北原家的一天晚上偷到了钥匙,去往了神社,同样也被住在阁楼上的看到了。
但小葵也清晰地看到了,【白六】并没有唤醒邪神。
一日,两日,日日如此。
【白六】去往后山神社的那么多天,没有一次唤醒了邪神。
白天,这个【白六】一边懒洋洋地上课,一边若有所思又变加厉地折磨自己,他折磨自己的程度,甚至会震撼到北原家那些以折磨人为乐子的师,有时候这些什么残忍的事都做尽了的师都会忍不住在【白六】折磨自己的时候害怕,然后颤抖地喊停。
【白六】有时候会停,有时候不会,这些师就会忍无可忍地逃出室外,有时候还会蹲在走廊上脸色惨白地干呕,然后惊慌失措地逃离。
——就像是室内关押的不是一个推门可以随意操控的祭品,而是一个让他们心生恐惧的怪物。
【疯子】——小葵清晰地记得这些师失魂落魄地这样点评【白六】——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晚上,这个疯子一样的【白六】会一遍又一遍地爬上神社,在那里待一整夜,但二天来的脸色会比前一天淡漠不少,就像是遇到了什么让他极为不愉快的事。
记忆里的小葵一直不理解【白六】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也不敢直接问。
——直到夏日祭来临,所有祭品都要面临的痛苦检验到来了。
小葵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白六】无唤醒邪神,以及他为什么要那样疯魔地折磨自己。
【白六】在这场痛苦检验上,居然一格的痛苦都没有。
苍太【白六】手放上到天平的右盘的时候,天平的指针晃都没有晃一,就像是这个人心中一点痛苦都没有产生过。
怎么可能?小葵这样问苍太。
苍太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以为自己是眼花看错了,以【白六】那种程度的自我折磨,怎么可能一点痛苦都没有。
但没有就是没有。
【白六】被贬成了侍从,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身份地位的降低,依旧是每晚上提着灯笼去神社。
小葵渐渐意识到这个人想要做什么了——
【白六】想要折磨自己产生痛苦,唤醒邪神。
但然后呢?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
小葵内心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不得不承认,可能永远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非常恐惧【白六】,是绝对不可能向他开口询问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这个人对其他人的残忍和冷漠程度已经到了一种连北原家的人都会恐惧的地步了。
尽管身份降成了【侍从】,但没有一个人敢对【白六】命令,让他去做侍从该做的事,因为没有人不怕【白六】,他折磨自己的时候懒散和微笑的脸在每个人的心上都留了一层恐怖的阴影。
而且更为离谱的事是,在【白六】成为侍从短短一个月之后,他居然因为擅长折磨祭品,制造痛苦,被北原家的家主赏识,从一个侍从一跃而成了他们的师。
小葵作为一个重点祭品,一周大概两次会和【白六】一对一地上课。
寂静昏暗的和室内,安静地坐着两个人。
小葵低头跪坐在坐垫上,看着自己因为遏制不住的惧意而微微颤抖的双手,根不敢抬头看坐在对面的【白六】。
能感觉到【白六】散漫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慢慢悠悠地打量。
小葵恐惧过抓捕自己的大人,恐惧过北原家的那些师,但恐惧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龄人,甚至恐惧程度还甚于前两者,这对来是一种完全陌生的验。
一个十六七岁的男性,某种程度上还可以孩子来形容,为什么能让如此恐惧,恐惧到呼吸都开始不畅。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每晚都要去神社。”对面盘坐的白六突然开口,他姿态随意地撑着颌,脸上挂着很浅的笑,“我道你每晚都在看我。”
小葵一惊,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刚想矢口否认,就被白六懒洋洋地打断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是为什么。”
“因为我也有我想向神许的愿望。”
小葵静了很久,才咬牙接了:“白六师,你的愿望……是什么?”
白六掀开眼皮:“我在福利院不被人喜欢,他们往我身上泼了很多脏水,我被诬陷虐杀小动物,被诬陷做了很多坏事,后甚至过分到被诬陷杀人。”
小葵一惊,意识地抬起了头:“这些都是被诬陷的吗?!那为什么你在船上要承认呢?”
“因为不承认也没意义吧。”白六垂了纤长的眼睫,在他脸上落了一层颇为落寞的阴影,“你们不都已经相信了那个传闻吗?不如就坐实好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喜欢我这种什么痛苦都感受不到怪物的。”
“连祭品都做不了。”
小葵猛地攥紧了自己身前的衣服,神色一瞬间有些恍惚。
【姐姐,我道痛,不道苦。】
【姐姐,感受不到痛苦是我的错吗?为什么大家都讨厌我啊?】
【我不能代替姐姐成为祭品吗?】
……次郎,的弟弟,可怜的弟弟,也是这样一个人,如果还活着,应该和【白六】差不多高了吧?
【白六】垂在长睫的漆黑眼睛里一丝落寞也无,是一种无趣的玩味,语气却持续低落去:“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小葵大人回去休息吧。”
“今晚不要等我去神社了,我道我无产生痛苦,已经放弃实现我自己的愿望了。”
着,白六起身要走,小葵牙关紧咬,在白六即将踏出门的一瞬间,嘶哑地叫出了:“白六师,请等一!”
手指刚刚触碰到纸门的白六背对着小葵,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音却很消沉:“小葵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可以和我,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吗?”小葵仰起头,眼眶红,音抖地祈求着,“我,我的弟弟也是和您一样,一开始无产生痛苦的人。”
“他的愿望都是为了我,我想道像他这样的人,如果自己想给自己许愿,会许什么样的愿望。”
白六停住了脚步,他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居高临地垂眸,俯瞰眼角含泪的小葵:“你的想道?”
“你答应不告诉任何人?”
小葵劲点头:“我答应不告诉任何人。”
“那……”白六蹲来伸出右手,支出小指,抬眸直视小葵,脸上的表略显稚气,“那拉钩上吊,一百不许变。”
小葵楞了一,的眼里慢慢地盈满了泪。
……拉钩这个习惯,也好像次郎啊。
“当然不变。”小葵深吸一口气,也伸出小指勾在白六的小指上晃了两,“我保证不和任何人。”
白六目光晦暗地微笑:“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的哦,小葵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