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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梁祯缓步行至案边，目光扫过桌案，顿了一顿，道：“殿下好兴致，竟看起了地舆图。”

“随便看看罢了。”祝云?u嗓音漠然，指腹缓缓摩挲着手下的舆图，由南至北、由东向西，大衍的江山尽在这小小的一方舆图上，却如有千斤重。

“这里是京城，”梁祯靠近祝云?u，与他并肩而立，几乎是贴在祝云?u耳边低声呢喃，他的指尖在那特地标红的地方轻轻点了点，停了须臾，又划向西北的边关，声音更沉，“这里，是茕关。”

祝云?u的眸光闪了闪，便又听梁祯语中带笑，缓缓道：“贺怀翎是个有本事的，这次终于是彻底把这北部夷人给收拾服帖了，陛下龙心大悦，这两日连药都用得少了。”

祝云?u的语气依旧平淡：“陛下若能康泰，那自然是好事。”

“殿下，”梁祯轻声喊他，吐息间带出的热气让祝云?u稍感不适，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些，梁祯唇角的笑意愈浓，“您不去陛下寝宫看看吗？宸贵妃带着九皇子可是日日夜夜守在陛下的病榻前，您十天半个月才去请一回安，就不怕陛下责怪您不孝吗？”

祝云?u无动于衷：“你也知宸贵妃和九皇子守在那里，哪还有我能插进去的余地，更何况，不还有你在吗？比起我，陛下应当更愿意你去那边守着吧。”

并不在意祝云?u言语之间的奚落，梁祯笑容依旧：“那怎能一样，您是他儿子，我不过是个外臣罢了。”

“呵。”若是普通外臣又怎能得赐王爵，这个时辰又怎能在内宫之中随意走动，他与旁的人，从来便是不同的。

“太医说，陛下怕是熬不过这个冬日了。”

祝云?u正摩挲着舆图的手指顿了住，眼中滑过一抹复杂异色，梁祯更贴近了他一些，别有深意的声音在祝云?u的耳畔响起：“前几日，张首辅与另两位阁老被召进宫，您猜，他们是去做什么的？”

祝云?u的眸色更深：“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殿下就一点不好奇吗？”

“便是如此，陛下心中怕是已有定论，也改不了了，好奇又有何用？”

梁祯一声轻笑：“那倒未必，不到最后，一切皆有可能，便是到了那一步，亦是事在人为。”

祝云?u冷淡觑向他：“昭王何不直说？”

梁祯笑望着他：“殿下不如猜猜，那上头的名字是您，还是那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