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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帆忍耐着,忍耐着;他最讨厌忍耐。
直到隔板处传来一阵无规律的敲击声,江帆脑袋里那根紧绷的弦“嗡”一声就断了。
仿佛存在着某种仪式感,而江帆分外痛恨,且急于摆脱。
他用吞咽唾沫的动作压住哽咽,试探着叫了一声:“八六。”
“嗯。”那边很轻很轻地应道。
他又叫:“八六。”
那边耐心地继续回他:“嗯。”
周遭又陷入沉默。
“手放上来。”
杜君棠压低了声音,江帆循着那敲击声,约莫找到了隔板上被敲得微微震动的那处,指腹触了上去。
似乎是感觉到了。
隔着冰凉坚硬的隔板,指腹和指腹无声地碰在一处,连通了血液,连通了砰砰直跳的心脏。
“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江帆颤抖的尾音再也藏不住任何心事;而杜君棠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他的话。
江帆从寄存柜取出了购物袋朝正门走,杜君棠自小路绕上了主道。
绕着超市,一南一北,等着遇上的时候。
接通的电话里没人说话。被正午的烈日炙烤着,江帆在稀稀拉拉的人群里一眼认出了头戴棒球帽的杜君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