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说话之时红衣孩童已经开始计时催促,台上剩下的十余人唯恐这个问题与寡妇改嫁一样不管怎么选都是错,此前一直不敢做出选择,此番见红衣孩童开始计时,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分选左右。
紧要关头柳天林再度转身回头,以眼神向长生求助。
见柳天林又看向长生,大头心中多有不悦,“王爷,别管他,说了他也不听,总是自作聪明,还管他干啥?”
长生没有接话,他的确不想暗示提醒,因为这个问题与之前的问题截然不同,关系到一个人的真实心性,如果妄加干预,很可能会误导红衣孩童,最终令护身铜符所托非人。
不过沉吟过后,长生最终还是抬了抬左手,给了柳天林正确的暗示,之所以违心的提醒柳天林,原因也很简单,柳天林等人此时全在台上,这一场是他们得到护身灵符的最后机会,必须帮一把,不然一干羽林将军全部铩羽而归,而己方众人却尽得灵符,即便皇上不多心猜忌,一众清流文官也势必趁机大做文章,污蔑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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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长生再次给了柳天林暗示,大头心中多有不满,不过令他更加愤怒的是即便得到了长生的暗示,柳天林依旧分出一人去了右侧,自己则带着另外三人去了左侧。
“他娘的,这家伙的脑壳是不是坏掉了,老毛病咋又犯了?”大头气急破口。
见大头生气,杨开出言说道,“人之常情,要知道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之间是很难更改的。”
“狗屁人之常情,”大头撇嘴说道,“这分明就是不相信王爷,既然不信就干脆别问,问了又不听,耍人哪?”
己方众人低声说话之际,台上的红衣孩童已经公布了答案,站在右侧的四人再遭淘汰。
“该,活该,又弄丢一个蛋。”大头气的咬牙切齿。
答案公布之后,右侧的四人并没有愤愤不平,也没有追问自己为何落选,只是默默转身,下台离场。
虽然落选之人并没有追问落选的缘由,红衣孩童却主动给出了解释,“人生彷如一条环环相扣的锁链,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对心性产生或大或小的影响,倘若一个人在危难之时没有得到他人善意的援手,内心深处定然充满了对世人的失望,日后行事定然偏执,心性势必阴冷,很难投桃报李,与人为善。”
听得红衣孩童言语,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年轻男子缓缓回头,冷笑开口,“你说的对,武功大成之后,当年的仇家我一个也没放过,甚至连当年冲我吠叫的狗,我都寻上门踢了它两脚。”
“你没杀了它,只是踢了它两脚,足以说明你并非穷凶极恶。”红衣孩童接口说道。
年轻男子没有接话,径直走向东面出口,先行离去。
另有几个落选之人随后离去,也有几人回返座位,等待台上的同伴。
眼见红衣孩童的说法与长生大同小异,大头对长生佩服的五体投地,“王爷,我真服了您了,您真不是一般人哪,连神仙想的啥都知道。”
“王爷本来就不是一般人。”释玄明接口说道。
“对,王爷乃天命之人,神仙转世,”大头说到此处转头看向长生,“王爷,我感觉您上辈子肯定是天上的神仙,这次兴许还能遇到老熟人。”
“哈哈,你们还真看得起我。”长生笑道。
此时台上连柳天林在内,一共还剩下八个人,而红衣孩童并没有给他们回神喘息的时间,随即提出了第四个问题,“马夫独自驾车进城,途中偶遇老翁蹒跚前行,询问过后得知老翁就住在城中,二人本是顺路,奈路,奈何老翁身无分文,拿不出酬金,若是换成是你们,会不会顺路载老翁进城?会居左,不会居右。”
红衣孩童此言一出,台上众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露出了无奈神情,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个看似浅显的问题,实则又是一个大坑,稍有不慎又得掉进去。
大头照例转头看向长生,却发现长生已经闭上了眼睛,只当长生是对自己啰嗦询问感到厌烦,大头便急忙将视线移到台上,不再多嘴打扰长生。
长生虽然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大头的举动,唯恐他误会,便出言说道,“稍等片刻,我在回忆仙家刚才说的话。”
“哦。”大头点头。
长生闭眼说道,“别人说了什么一定要听仔细,一定要想明白,不能浑沦吞枣,粗心大意,不然很容易误解他人。”
长生言罢,大头等人尽皆点头。
此番轮到长生主动询问了,“在你们看来,应不应该捎上老翁?”
长生言罢,大头等人都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自脑海里快速回忆,急切思虑。
片刻过后,释玄明率先开口,“我认为可以捎上老翁,毕竟是顺路,做做善事也不损失什么。”
余一随后出言附和,“我也感觉可以捎上老翁,正所谓大道至简,返璞归真,仙家的这个问题可能并没有其他深意,只是台上众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开始妄想妄猜。”
大头第三个开口,“老头儿蹒跚而行,肯定是腿脚不方便,况且二人又是顺路,我实在找不出不捎他的理由啊,要是就因为人家没钱就不捎人家,是不是有点儿太市侩了?”
杨开最后回答,“根据仙家所说,那老翁也知道乘车应该给钱,只是身无分文不得给与,并非心安理得的不想给与,故此我也找不出不载的理由。”
不等长生开口,大头便出言说道,“王爷,别睁眼哈,那家伙又在看你。”
先前落选的几个羽林将军此时已经回到了各自座位,他们虽然离长生较远,却是坐在同一排,大头说的什么他们都听到了,也知道大头为何对柳天林不满,实则也不能怪大头,此事的确是柳天林做的不好,既然向长生求助,就应该相信长生才对。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很像一个人?”长生随口问道。
“哎,您别说,还真是一个德行,又用又防,狐疑猜忌。”大头说道。
长生说道,“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谁也不要认为自己能够出淤泥而不染,在淤泥里待久了必然一身黑,不止你们,连我都不能例外。”
长生言罢,大头等人尽皆点头。
“王爷,我们四个的想法都一样,都感觉应该捎上那个老头儿,您感觉该不该捎?”大头问道。
长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随口说道,“与人为善,厚德载物肯定没错,因为天道从来都不会亏负好人,不过天道的终极规律却并不是与人为善,而是太上无情。”
“这个我们知道,您之前说过,”大头多有不解,“不过顺道捎个老头儿也不是错吧?”
“的确不是错,但你们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长生说道。
“啥?”大头追问。
不等长生回答,大头又急切说道,“王爷,您先别说,等他选完您再说,别让他给听见了。”
包括柳天林在内,台上还有四个羽林将军,长生此番便没有再给柳天林暗示,直待台上众人选定左右方才出言说道,“最重要的一点是此人只是个马夫,马夫是什么意思你们应该知道,只是赶车的人,并不是车的主人,一个赶车的人,在没有征求车主同意的情况下,是没资格拿着主人的车马去做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