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撵我出去,我也要说,”欧阳传丰也豁出去了,“你是神仙,神仙行事怎能如此不公?”
听得欧阳传丰言语,年轻阴官无奈叹气,“哎,本官这些年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与满腹冤屈的阴魂浪费唇舌,解释因果,类似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愿再做了,只是浪费本官的时间,全无意义。不过眼下大劫将近,我就再做一次吧,你说,你为何感觉本官处事不公?”
“你为什么厚此薄彼,对那尼姑徇私偏爱,却对我刻意刁难?”欧阳传丰高声问道。
“因为她比武之时没有投机取巧,而你却寻了盟友,自台上恶意拖延时间。”年轻阴官正色说道。
已经是最坏的结局了,欧阳传丰也不在乎了,“你们又没说不让这么做,如果你们有这条规矩,我肯定不会那么做。”
“你看,直到此时你还在狡辩,”年轻阴官无奈苦笑,“在你看来仙家都是食古不化的愚钝蠢材?看不出你们在投机取巧,耍弄心机?”
“总之是你们事前不曾说清楚,错不在我。”欧阳传丰说道。
“好吧,错不在你,但决断之权在我!”年轻阴官脸色转阴。
“以权压人,我不服。”欧阳传丰心中不服,冷哼歪头。
欧阳传丰的这一举动令年轻阴官甚是不满,“与你们这些心术不正之人辩理,实属不智,便是事实清楚,铁证如山,你们依旧会无赖狡辩,本官在此给你提个醒儿,他日下到地府最好不要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不然阴曹地府有千百种刑罚来惩治你。”
护身灵符等同长生不死,与护身灵符失之交臂令欧阳传丰方寸大乱,也是彻底豁出去了,“你少吓唬我,我就是不服,仙家选人理应辨察严选,但你跟这个尼姑也没说上几句话,你凭什么认定她有资格得到护身灵符?”
“不是你心有困惑,我就必须为你解惑,”年轻阴官冷声说道,“为你解惑也可以,但你浪费了我的唇舌,耗费我的时间,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听要付出代价,欧阳传丰有些怯了,但不等他开口,年轻阴官便指着余一出言说道,“我刚才大致数了数,她身上有四十几道伤疤,多是近几年留下的,她是出家人,本可以借口专心礼佛,避世躲闲,但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不畏艰险,为国征战,足见其心存忠义。”
年轻阴官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再度说道,“她今年应该有二十四五了,虽然剃了光头,却难掩其丽质天生,但时至今日她仍是处子之身,足见其品性高洁。”
“我可没让你为我解惑。“欧阳传丰低声嘟囔。
见他心生畏惧,年轻阴官也没有与他一般见识,随即笑道,“实则还有一条儿,此人面相上就带着忠义,古人云相由心生,这话是有道理的,几百年中好人坏人我们见得太多了,便是不翻功过簿,只看一个人的面相,我们也能大致看出此人心性如何。”
眼见欧阳传丰悄然落座,惊怯低头,年轻阴官面露轻蔑,“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也。”
此前场外有不少人对于年轻阴官偏袒余一多有微词,而今听得年轻阴官耐心解释,无不恍然大悟,疑惑尽去,只有佩服敬畏,再无腹诽议论。
年轻阴官随即示意余一伸出右手,由于年轻阴官与余一没有肢体接触,而是隔着数寸与余一掌心相对,场外众人便清楚的看到一枚指甲大小冒着淡黄光亮的珠子自年轻阴官掌心突然出现,随即缓缓飘进了余一右掌掌心。
待年轻阴官垂臂收手,余一急忙双手合十,郑重道谢。
年轻阴官摆了摆手,“不用谢我,需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今日你得了护身灵符,日后怕是难得安宁了。”
不等余一接话,年轻阴官便消失了身影,说走就走,没有任何交代,也没有丝毫留恋。
余一转头四顾,不见年轻阴官,这才迈步下台,回归座位。
且不管日后会怎样,至少眼下得到护身灵符是件喜事,余一落座之后己方众人纷纷冲其道贺,余一也知道自己的这枚铜符得来甚是侥幸,而今尘埃落定,她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连得两枚护身铜符,场外众人看己方众人的眼神便异常复杂,羡慕有之,嫉妒有之,忌惮有之,愤恨亦有之,唯独没有欢喜,实则人性就是如此,除了至亲,没几个人真正希望你好。
此时bsp;此时场外众人私下交谈的并不多,如此一来龙颢天对欧阳传丰的斥责就显得颇为刺耳,龙颢天一直在训斥欧阳传丰,只说他赢得起输不起,不该与余一为难。
长生知道龙颢天是做给自己看的,便歪头看向龙颢天,余一此番能够顺利得到护身铜符,龙颢天是做出贡献的,如果不是龙颢天假意训斥下属,震住了那些有心上台挑战的人,余一怕是拿不到这枚铜符。
眼见长生眼神之中并无不满,龙颢天这才放下心来,他知道自己与长生永远无法化敌为友,但他也知道长生恩怨分明,只要欠了人情就一定会设法偿还。
趁第三位仙家尚未现身,长生故意抬高声调出言说道,“杨开,释玄明,你们歇息回神,随后三场谁也不要上台。”
二人闻言急忙出言应是,他们与长生朝夕相处,早有默契,知道长生此举是何用意,眼下己方已经得到了两枚护身铜符,如果继续上场,势必引发众怒,招致围攻。
听长生这般说,一旁的柳天林等人表情多不自然,原因也很简单,长生只是禁止杨开和释玄明上台,却并没有阻止他们上台,不约束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说明长生始终没有将他们视为自己人。
片刻过后,太极石台上黑气再现,不过此番出现的黑气并不是由下而上,而是自上而下出现于太极石台,太极石台下方有黑气承托,上有白光映照,黑气自白光之中现身,说明此番出现的仙家来自天庭。
这一情况令场外众人多感意外,因为在众人的认知当中黑色灵气都是地府的阴官,只有道门中人知道黑色灵气代表着太虚,上虚,玉虚三种修为,拥有这三种修为的多为地仙,而天庭之中也有地仙,只不过多为仆役之流。
在众人惊惑的注视之下,黑气之中现出了仙家真身,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此番现身的竟然是个国色天香的美艳女子,不过二十年岁,着绫罗红裳,佩锦绣彩绶,臻首娥眉,风姿绰约,美艳不可方物,清丽可涤尘世。
突然出现的瑶池仙子令场外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此等场合竟然会有仙子出现,在此之前众人多在为灵符极难获得而忧虑沮丧,但是当看到这位美貌的仙子之后,众人心中的忧虑和沮丧瞬时一扫而空,因为仙子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而今竟然能够见到真正的瑶池仙子,只此一举已然是不虚此行了。
与之前出现的两位阴官不同,这位身穿红衣的年轻仙子面对场外众人的注视貌似有些紧张,直待鼓声响起方才转身走向正北乾位,面南背北,静待鼓声停止。
长生等人坐在东北方向的巽位,不但能够看到红衣仙子的侧脸,甚至能够闻嗅到红衣仙子身上的淡淡香气,这种淡淡香气长生既熟悉又陌生,感觉熟悉是因为这个红衣仙子身上的香气与张墨身上的气息都属于那种香而不厌,淡而不散的香气,而感觉陌生则是这个红衣仙子身上的香气是杜鹃花的香气,而非张墨身上那种兰花香气。
自巽位可以清楚的看到离位的情况,与己方众人的皱眉打量不同,龙颢天此时双目圆睁,涎水直流。
“王爷,您看龙颢天那家伙,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大头鄙夷的指着龙颢天。
长生笑了笑,没有接话,实则不止是龙颢天,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红衣仙子,他也不例外,不过他只是观察打量,并没有其他念想,倒不是他是柳下惠,而是他是开过眼,见过天的人,不管是张墨还是倪晨伊,都不比台上的红衣仙子逊色。
待得鼓声停止,红衣仙子微启樱唇,“比试开始,你们要点到为止,莫要妄伤人命。”
红衣仙子言罢,场外众人立刻自四面八方冲向太极石台,仙宫内总共不过三百多人,想要上台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几乎是一哄而上。
“操,这是干啥,比武还是抢亲?”大头惊诧。
杨开沉声说道,“此战必定凶险非常,幸亏王爷有先见之明,提前言明此后三场我们皆不参与。”
长生摇头,“你高估我了,我并不知道第三场现身的会是天上的仙子,我不让你们上场只是不想让你们成为众矢之的。”
“仙女都说了,点到为止,也凶险不到哪儿去。”大头说道。
“不然,”长生再度摇头,“此战估计会是十八场比试中最为凶险的一场。”
“为啥?”大头不明所以。
长生笑道,“因为男人都喜欢在女人面前争强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