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长生还活着,李中庸和陈立秋喜不自胜,而长生此前一直在担心二人的安全,眼见二人虽然被困却并无生命危险,亦是如释重负。
此时嵌在阴鱼鱼眼里的铜柱已经取出,李中庸和陈立秋的声音得以传出,虽然依旧看不到圆盘里的二人,但声音能够传出说明水也能流入,担心二人口渴,长生便再度说道,“二师兄,三师兄,我将清水自阴鱼的鱼眼灌入,你们自里面承接解渴。”
“千万不要,”李中庸急切制止,“这大轮回盘巧夺天工,精妙非常,浸水之后怕是会损伤其内部的复杂机关。”
长生尚未接话,巴图鲁便抢先接过了话头,“老二,你是不是傻,这玩意儿要是真好使,你俩也就不会被困在里头了,这个大铁疙瘩就是个害人的陷阱。”
巴图鲁认为大轮回盘是个陷阱也无可厚非,毕竟李中庸和陈立秋的确被困其中,不过长生和大头却知道大轮回盘未能启动的真正原因,那就是插在阴阳双鱼鱼眼里的铜柱,其中一个是假的,因为真的就在他们手里,确切的说是在杨开手里。
“老五,千万不要倒水,我们撑得住。”李中庸急切说道。
“知道了二师兄,”长生大声说道,“你们稍候片刻,我这就想办法救你们出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李中庸也不例外,他对机关造物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唯恐长生破坏大轮回盘,便百般叮咛,万般嘱咐。
长生连声应是,转而将视线再度移向圆盘内环的阴鱼鱼眼,那里面此时还插着一根铜柱,不出意外的话这根铜柱应该是假的,因为插在阳鱼鱼眼的那根铜柱摁压之后会自行弹出,而这一根却卡在了阴鱼的鱼眼里。
“二师兄,当日你们是自哪里进入的?”长生高声问道。
“上面,内环太极的位置,”李中庸说道,“我们在大殿的铜箱里发现了一个玄铁宝箱,里面装有启动大轮回盘所需的两件法器,大轮回盘的内环本是关闭的,将那两件法器插入阴阳双鱼的鱼眼之后,内环的阴阳位置便旋转回缩,待我们进入之后,内环的阴阳位置又自行闭合。”
李中庸的话证实了长生的猜测,问题的确出在另外一根铜棒身上,大轮回盘上部的太极是一分为二的,真的铜棒插入其中带动半边强行开启,但只有一半法器,便无法长时间保持圆盘顶部的开启,在其被动闭合之后,也无法自内部重新开启。
“王爷,我回去一趟?”大头知道另外一根真正的铜棒在杨开手里。
“先等等。”长生摇头。
“我能干点儿啥?”巴图鲁自下面干着急。
长生转头看向巴图鲁,“大师兄,你别着急,二师兄和三师兄不会有事。”
宽慰过巴图鲁,长生开始转动先前取出的那根铜棒,当日他在得到另外一根铜棒之后,曾经尝试转动过,在将太极五行八卦三环尽数转动之后,铜棒会发出嗡鸣响声,与此同时会产生轻微震动,他此时转动这根铜棒,为的就是确定这根铜棒与自己之前得到的那根是不是同样一种东西。
依次转动铜棒上的内外三环之后,铜棒果然产生了震动和嗡鸣,见此情形,长生心里有数了,这根铜棒和自己之前得到的铜棒的确是同样的东西,而且眼前这根铜棒里所蕴含的神秘灵气也并未耗尽。
将铜棒上的三环重新转动归位之后,长生自大头左臂取下了锋利的阳轮,用阳轮小心剐蹭自己手里的铜棒和卡在阴鱼鱼眼上的铜棒,之后对二者进行仔细比对,发现的确有差别,已经取出的那根铜棒无比坚硬,而卡在阴鱼鱼眼里的铜棒则质地偏软,而且两者的颜色也有细微的不同。
确定卡在鱼眼里的铜棒是假的,长生这才敢催动纯阳灵气,对假铜棒进行升温,他修为精深,灵气精纯,由纯阳灵气催生的炙热高温足以熔化铜铁。
待得铜棒受热变形,长生终于有了抓握发力之处,随之紧握铜棒末端猛然发力,直接将那假铜棒自阴鱼的鱼眼里拔了出来。
将铜棒拔出之后,长生定睛端详,仔细检视,这根铜棒的确是假的,虽然三环也能转动,但转动之后铜棒并没有产生嗡鸣和震动。
“二师兄,里面可有入口的开启机关?”长生大声问道。
“有,但是打不开。”李中庸回答。
“再试一下。”长生说道。
长生言罢,没过多久大轮回盘上部的阴阳区域就出现了太极双分的细小裂缝,实则裂缝本来就是存在的,只不过先前闭合太过严密,彷如浑然一体。
长生原本还有两个备用的方法,如果大轮回盘无法自内部开启,他会将真正的铜棒插入鱼眼,而今卡住出口的假铜棒已经拔出来了,可以尝试利用这根铜棒将大轮回盘顶部打开。
如果一根铜棒蕴含的灵气不足以开启大轮回盘顶部的太极区域,那就只能让大头跑一趟,回去将杨开手里的真铜棒取回来。
不过铜盘顶部既然可以自内部开启,这两种备用方法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待得圆盘顶部的缝隙可供手指嵌入,长生和大头便分别抠住阴阳两面,催气发力向两面拉拽。
原本插在阴阳双鱼鱼眼里的两根铜棒既能为大轮回盘提供灵气,也会将入口死死卡住,而今铜棒已经取出,长生和大头便可以将入口缓慢拉开,只不过大轮回盘顶部的阴阳区域打开之时并不是向后回缩,而是呈旋转姿势缩于阴阳区域外的五行二环。
待得入口打开,长生看到了圆盘里的李中庸和陈立秋,二人虽然多有憔悴,在见到长生之后却是满脸带笑,全无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只有兄弟重逢的高兴和喜悦。
李中庸和陈立秋在笑,长生也在笑,不过除了喜悦,他还有些许的后怕,因为李中庸和陈立秋是为了救自己才会以身涉险的,如果二人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陈立秋率先自圆盘里一跃而出,“哈哈哈哈,这事儿闹的,我们原本是想救你的,结果却要你们来救我们。”
李中庸随后跃出,先是冲一旁的大头点头示谢,随后抓着长生的肩膀上下打量,“怎地瘦成这般模样,这段时间定然吃了不少苦吧?”
人都是要面子的,长生也不例外,在别人面前他从不喊苦喊累,但是在自己的几个师兄面前他却全无掩饰的必要,因为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被他们看到了,听得李中庸言语,长生点头笑道,“是啊,遭了不少罪,险些死了。”
“遭罪不怕,只要活着就好。”李中庸笑道。
长生点头应是,随即取下水袋递了过去,“你们先喝口水,我包袱里还有吃的。”
见几人自圆盘上有说有笑,巴图鲁急了,提气纵身,也跳了上来,他身形高大,足有三百多斤,手里还拎着三百多斤的镔铁大棍,足足六百多斤,悬浮空中的大轮回盘受重晃动,左右摇摆。
“哈哈,你俩还没死啊?”巴图鲁笑道。
陈立秋笑道,“前两天我还跟老二说,这地方你也知道,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想到过来救我们,没想到你真来了。”
“我哪知道你俩跑这儿来了,我还以为你俩在外面给老五搞钱呢,”巴图鲁说道,“我是半道儿碰见一个偷金子的哑巴,这才知道你俩出事儿了。”
李中庸喝了口水,将水囊递给陈立秋,转而冲巴图鲁说道,“老大,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呀。”
受到表扬,巴图鲁很高兴,咧嘴笑道,“哈哈,自家兄弟说这些干啥?”
“对了,你俩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自己钻进这个铁疙瘩里了?”巴图鲁问道。
“这件器物可不是什么铁疙瘩,而是一件倒转乾坤,反逆阴阳的神器。”李中庸出言纠正。
巴图鲁不屑撇嘴“拉倒吧,还神器呢,这玩意儿分明是个害人的陷阱,我们要是再晚来几天,你俩怕是要被憋死在里头了。”
“憋死倒不会,”李中庸摇头,“即便被困其中呼吸依旧顺畅,并不感觉憋闷。”
“里面能透气儿?”巴图鲁好奇下望。
“可以的,走,我带你们下去开开眼界,”李中庸兴致颇高,“我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神器。”
巴图鲁对狭小空间多有恐惧,听得李中庸言语,连连摇头,“我可不去,你们被困在里头这么多天,又是屙屎又是撒尿的,里面肯定臭烘烘的。”
陈立秋原本正在喝水,听得巴图鲁胡说八道,一口水险些夺口而出,“胡说什么,我和老二可没你那么多屎尿。”
“那我也不进去,”巴图鲁歪头一旁,“这玩意儿就是个陷阱,不然你俩也不会被困住了,”
“此物确是神器,绝非陷阱。”李中庸纠正。
“就是陷阱,要真是神器,为啥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