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沐沐谨慎地看着他,又望了一眼保温箱里的孩子,哽着喉咙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是陆秋雨派你来的?还是张湉湉?”
老者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回答她,“都不是。”
“那……难不成你是想贩卖人口?”
她听说过欧洲有些地方很乱,经常有亚裔或者东欧的女孩子被绑架贩卖。
“小姐,你要是今天就想了解的话,可以跟我过来。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不良企图,否则D国的医院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放人。”
他说完,又带着梁沐沐走向了另一个船舱。
这里像是一个客厅的样子,老者让人准备了一些食物,请梁沐沐少坐一会儿,自己去拿一些东西,好向她说明清楚。
梁沐沐等待的时间里,便转过身子问乐乐,问他自己睡了多久了,问他爸爸去哪儿了,问他这些人对他怎么样。
“你睡了两天了,两天前有护士说你大出血,然后爸爸就去和一个护士阿姨给你拿血去了,可是一走就没有再回来过。这里的人挺好的,他们说是你的家属,后来就把咱们弄上船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上船的?是不是都没有等爸爸回来,咱们就被抓上来了?”
梁沐沐皱紧了眉头,心想这些人一定是怕盛钊追来,就不好实施绑架了,所以才一下子就把他们两个拐走了。
“等了的,等了一天爸爸都没有回来,他们也叫人去把全市都搜了一遍,都找不到人。然后就说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事不宜迟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梁沐沐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她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还不算危险,否则,他们也不会去搜找盛钊吧。
但是,盛钊又去哪儿了?
他怎么会一天都没有出现呢?
梁沐沐捂住脑袋,心中焦躁之时,又觉得自己肚子上缝合着的伤口痛了起来。
也不知道还要多久,伤口才愈合得了。
这时,老者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
梁沐沐抬起了脑袋,忽然问他,“对了,你们有没有给盛钊哥哥打电话试试?可能他碰到什么事了。”
老者见她三句话离不开那个叫“盛钊”的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立刻道,“我们把能够联系上他的方式都试过了,但是一无所获,他就像是人间蒸了一样。”
梁沐沐黯下了眸子,她真担心,盛钊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那你们把船开回去好不好,他可能遇到什么意外了,我要找他。”
“小姐,你放心,我们有安排人继续在D国寻找线索,但是,船不能往回开,你必须要跟我回E国。”
老者说着,做到了梁沐沐对面,然后将手中的文件袋摊在了他面前。
“这是医院给出的配血失败报告,您可以详细看看原因。”
梁沐沐不明白对方的用意,直接道,“我看不懂D国的语言。”
她说都已经够艰难了,只能写一些简单的句子,这种专业的医学词汇,她根本看都没有看过。
“好吧,那我给您大致解释一下,一般情况下,输血以后,造血细胞会被受血者体内的免疫系统识别并清除,可是这袋血中的造血细胞的HLA表型与您的部分相符,因此能够逃过免疫系统并分化增殖大量淋巴细胞,转而攻击您的组织器官,从而导致输血相关移植物抗宿主病。”
梁沐沐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我得病了?你是要带我去治病的?”
老者向着她摇了摇头,“不是,您很健康。我想要告诉你的是,这种病症,只有亲属之间输血才回导致,所以这袋血并没有给您使用。”
他说着,又从文件袋里摸出一张照片。
“您小时候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那是一张婴儿照片,梁沐沐看着直翻白眼。
“摆脱,亚洲小孩大部分都长这个样子。”
她说完,才忽然明白了老者的意思,反问道,“你是说我在E国有个亲戚?不可能的!我家从来没有人出国,就连出S市都很少。”
“您有家人?您不是孤儿吗?您以前是住在S市?”老者急迫地追问道。
梁沐沐也想撇清误会,赶紧解释道,“我当然有家人,你要找那个人是个孤儿的话,你肯定找错人了,我们家一直都在S市,我也是这几个月才到的D国。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那你就放我回D国吧,我真的很担心我的丈夫。”
老者面色越来越凝重起来,根本就像是没有听到她后面一句话,继续追问道,“你父母叫什么名字?”
“我父亲叫梁援朝,母亲叫王秀梅,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你没必要像调查户口一样问得那么清楚。”
老者紧盯着她的脸,又问,“那你有看到过,你妈妈怀你时候的照片,或者你刚生出来时的出生证明吗?”
梁沐沐迟疑了一下,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些东西,但是自己却不愿意朝着老者所说的方向去想。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一点,问陌生人这种问题,本来就是一种很没有礼貌的表现,我不想告诉你,可不可以?”
“那我们就到了E国再谈,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老者往她的腹部看了一眼,见着她用手轻轻地捂住,肯定是伤口在痛。
“老爷爷,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到了E国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梁沐沐理科反驳道。
老者再次从文件袋里摸出了一张黑白照片,白色的部分已经隐隐黄。
这次的照片上,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和她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站在一片蔷薇花下,笑得好看极了。
“见到你的时候,我才确信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还好我当时正在D国办事,才能那么快来见到你,我相信,这不是巧合,血液理论是科学的。当然,等你到E国以后,我们会安排你做详细的亲子鉴定,以此确认亲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