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沐沐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立马驳斥道,“不准!丢死人了!”
“知道丢人你还唱。”
盛钊笑着,又带着她进了家门。
“我唱唱给你听的,人都是你的了,在你面前丢不丢人都无所依,但是你弄成铃声,被别人听到就丢人丢到别人那儿去了。”梁沐沐瘪着嘴,不满道。
盛钊微微叹了口气,“好,那我收藏着自己听。”
“这个,可以。”
她挽着盛钊的手,进了进门,李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等着他们回来吃。
“回来了啊,这么久没回去上坟了,怕是那边挺荒废了吧?”李阿姨一遍摆好碗筷,一边说道。
梁沐沐连忙向着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什么都不要问了,自己则答道,“一切都好,快吃完饭吧。”
李阿姨看懂了梁沐沐的眼色,又望了一眼沉默的盛钊,缄口不再言语。
她对盛钊还算了解,也自然明白,他此刻的表情,蕴含着极力压抑的意味。
盛钊并不喜欢有人提起这件事。
“好,今天下午我才去水产市场买的虾,可新鲜了,你们试试。”
吃完饭,梁沐沐就开始无聊起来。
大件的家电都没有搬过来,所以她看不成电视,也玩不成电脑,只能躺着玩手机。虽然下去李阿姨就去帮忙办了网络,可是要等到三天后才能开通。
所以她就算是玩手机也都只能刷文字图片内容,不敢看视频。
梁沐沐想了想,又把之前下好的宅舞视频翻了出来,正好盛钊在书房处理事情,她也就能抓紧时间再练练。
等她全部都准备好了,就一定要给盛钊一个大大的惊喜。
梁沐沐跳得整个人腿脚都酸了,看着窗台夜色渐深,盛钊都还没有回房。
她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都已经快要接近凌晨了。
梁沐沐考虑了一下,朝着主卧方便的书房走了过去。
她对这个小别墅还不够熟悉,所以都不知道走廊的灯在哪里,只能把卧室灯门拉开,借着卧室门内溢出来的灯光,往书房走了过去。
幸好书房的灯也亮着,否则她都没不清方向了。
走到门口时,梁沐沐才现门是虚掩着的。
她推开了门,没有见到盛钊。
“盛钊哥哥……”
梁沐沐叫了一声,没人回应。
“盛钊哥哥,你在哪儿……”
她慌乱地在书房里找了找,这里的布局非常民国风,水曲柳的架子和柜子遮住了视线,她张望了一圈都没看到人。
梁沐沐皱起了眉头,索性出书房门又在家里找了一圈,李阿姨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
“沐沐,怎么了?长官他人不见了吗?”
梁沐沐点了点头,“我以为他在书房的,但是我去书房没看到他,现在下来了,还是没见到人影,不知道他人去哪儿了。”
“你有打他电话没有,可能他只是临时有事出去了。”
梁沐沐这才察觉到,自己关心则乱,连电话都没有先打一个。
“好,我马上打电话。”
梁沐沐摸出了手机,一打电话,就听到隐隐约约的铃声,从楼上传来。
她赶快往楼上跑去,铃声却来自书房里。
盛钊没带手机?还是压根儿没走?
梁沐沐推开书房门,没有看见手机。
而铃声,是从一旁的柜子里传来的。
“盛钊哥哥。”她压着声线,蹑手蹑脚地走向了柜子,把柜门拉开。
盛钊闭着眼,狼狈地蜷着身子,一道血痕从他的袖口边一路往下蔓延在柜子上。
水曲柳的复古木柜,大片大片的血迹晕了开。
“盛钊哥哥,你这是怎么回事?”
梁沐沐赶紧上前,想要把他扶出来,可是她的力气是在太小了,根本动不了他。
盛钊感觉到身边有人,恍恍惚惚地睁了睁眼。
“沐沐?”
“盛钊哥哥,是我,什么都别说忙说,我们先出去,我查查附近有没有什么医院,没有的话就叫救护车……”
盛钊回过了头,这才现了自己手上的血迹。
“你出去。”他低下头,笃定地道。
梁沐沐迟疑了一会儿。
“不行,盛钊哥哥,不管你现在要做什么,咱们都要先去医院,把伤口……”
“你出去,伤口我自己会处理,你不要管。”
他目光坚定,分毫不容置疑。
“出去,我不想再说一遍。”
梁沐沐愣了愣,当真走了开。
盛钊放心地长叹了一口气,慢慢把袖口挽起,看着手臂上的伤口,他很久都没有这样过了,他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当初的心理疾病,要比乐乐严重地多。
一个长期饱受摧残的人,当摧残停止后,连平常的生活都学不会。
幸好梁沐沐没有看到他今天狂时的样子,他还可以想想办法,自己压下去。
盛钊慢慢从柜子里钻了出来,刚站稳,就听到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梁沐沐抱着大大的医药箱,跑了进来,看着他自己出来了,又赶快把医药箱放下,想要扶着盛钊到座位上坐下。
然而,盛钊却抽出了手。
“我不是叫你出去吗?我自己会解决。”
“那你有本事把我赶走啊。”
梁沐沐直接抱住了他的腰,强行把他拖到了座位上。
“给我坐好,我要给你清理伤口了。”她又拿来医药箱,感叹道,“什么时候咱们能少受点伤啊,不是你出事,就是我出事,又不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幸好李阿姨有先见之明,今天下午把医药箱拿来了的。”
盛钊霎时失笑,看着梁沐沐弯着小身子拉过他手上的手。
她往日都没有注意,现在仔细地给他爆炸,这才现他手臂上有不少痂痕,像是故意消除过一样,不仔细找根本察觉不到。
或许就算她往日见到了,也会觉得这只是因为他是个军人,总会受些伤的,可是今天……
梁沐沐心底满是疑问,可她又觉得这不是她问盛钊的时机。盛钊一定是今天回了老家,所以才受到了一些刺激的。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硬说要去祭拜的。
“盛钊哥哥,有点疼,你稍微忍着点。”
“我忍的了,你动手吧。”
盛钊低下头,看着她圆圆的小脑袋,以便分神。
双氧水灼灼的,他能从容,却并不代表没有痛觉。
于是,盛钊低下头,吻上梁沐沐的小脑袋。
她的头顶,还有一股洗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