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雪微微一笑,“最近常听人说起我的宁州一事,不免有些感慨。”
赵澈目光一眯,顿时不悦,肖雪越是平静,看在他眼里便是有了一种悲伤的味道,哪个奴才敢这么多嘴,他非要废了这张嘴不可。
肖雪看出他的心思,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皇上,其实当年我并没有被人糟蹋,新婚之夜我有落红,您是知道的,是不是?”
她今天去藏书阁原本想拿一些书给赵澈看,告诉他,她的心情,她的经历,且从旁告诉她,她的清白,后来觉得没意思,不如她直接和他说,信不信就随意他了。
赵澈眉梢一挑,心中莫名的狂喜,雪儿没有被这些混蛋糟蹋过?嗯,谢天谢地,赵澈突然觉得开心,这几天盘旋在他心中的心疼和郁闷也一扫而空。他甚至不去想,为何他会松了一口气,如此开心的模样。只觉得心情好了,肖雪的笑容看在他眼里也特别的灿烂。
肖雪说,“皇上?”
赵澈从开心中回过神来,带着笑意看着肖雪,“我知道了。”
肖雪错愕,“您不觉得……意外吗?或者……”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赵澈反应太过冷淡,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澈说,“你觉得我会看低了你吗?”
肖雪抿唇,感慨说,“新婚之夜,一般的男人都知道落红代表什么,我看你也不懂,我怕你误会了,所以有必要解释一下,男人不是都很介意吗?我自己也介意。”
赵澈一听又开心,又是心疼,他把肖雪抱过来,轻轻地搂在怀里,柔声说,“雪儿,前几天我心情不好和这件事有关系,但并非是因为你失贞的事,我以为你被他们糟蹋了,我只是心疼你,言官说话难听,又想废后,我心情不好所以才会作,这和你没有关系。明白吗?我心疼你的遭遇,如今你告诉你没有,我松了一口气,否则我对你始终是心疼,我的怒火也不是对你的,明白了吗?”
“真的?”
“真的!”赵澈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肖雪脸上绽放出笑容,甜蜜得几乎要闪到旁人的眼睛,赵澈亲吻她的脸颊,“没事就好。”
肖雪问赵澈,“男子都很介意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完璧之身,为何你不介意?”莫非不够爱她,肖雪有些难过,她也觉得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介意也不好,不介意也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澈茫然,“为什么要介意,你又不是自愿的。”
只要肖雪的现在和将来都属于他,他有什么好介意的,肖雪叹息,鸡同鸭讲,说的就是如此吧,他们经常鸡同鸭讲,赵澈觉得肖雪仍然很在乎这件事,他说道,“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弄得声名尽毁,我不会放过他。”
他说得阴鸷,肖雪倒是觉得无所谓,只要赵澈信她就好,可赵澈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伤害肖雪的人,他一定要严惩。
没过几日,周正就查清楚这件事,这件事是从当初那名强盗头子那边传出来的,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周正不敢隐瞒赵澈,这是穆云霓告诉她的。穆云霓那天在太妃那里被太妃讽刺了一顿,心情十分不好,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当年的事情,她已经很久没想起当年的事情,因为是噩梦一场,她时常都选择忘记。
然而,很多事情,哪怕不想起,也深刻印在心中,她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想起了肖雪,当年肖雪是傲慢的主,被人抓上山反抗过,说她的父王会踏平这座山头。
穆云霓当时很疲惫地躺在一旁,只是匆匆看了肖雪一眼,后来肖雪知道这些人的厉害后就一直很安静,装病,逃避这些人的羞辱。她曾经被人拉出去伺候一名强盗,但是一身是血回来,穆云霓以为她被虐待了,因为那些男人的手段变态,肖雪从那以后就更安静,穆云霓想她也不过是一名可怜的女子,于是就没多理她。
她依稀记得当年死去的一名女子曾问肖雪叫什么名字,肖雪说过,她模糊有点印象,穆云霓于是心有不甘,认为肖雪失贞仍然当上皇后,这是欺君。她便派人查肖雪在北郡的事情,又让穆将军放了那名强盗,于是传出肖雪当年的事情,弄得肖雪身败名裂。
赵澈听了周正的回报震怒不已,看在穆将军的功劳上,他已经多次纵容穆将军在朝中欺下瞒上的一些丑事,也忍下他曾经逼他娶穆云霓的事情,没想到他的女儿如此不知进退,竟然诽谤肖雪。
可恼,可恨。
“传穆将军进宫!”赵澈沉声说,肖雪在一旁慌忙阻拦,“皇上,我真的不紧要,穆将军是你的左膀右臂,你如今动他不得,否则许多旧部都会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恐惧。皇上不如想别的法子处理这件事,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为难。”
“如今已不是你的事情这么简单。”赵澈说,“穆云霓让一国之母声名尽毁,她罪不可恕,穆将军养女不教,亦是同罪。”
肖雪说,“皇上如今在气头上,自然是这么说,你也知道,穆将军是南国军权最大的将军,皇上想办他,至少也把军权拿回来再说。穆云霓之所以陷害我,其实她也只是不甘心,以为我失贞不报是欺君之罪,她喜欢你,想进宫,两次寻我,我都不答应,她必定心存怨恨,无非是她想进宫罢了。皇上,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要您赐婚便是了。”
“你让我娶她?”
“怎么可能?”肖雪几乎跳起来,“我才不会这么便宜你,要给你也给一个无盐女给你,你把她嫁出去得了,免得她不死心,总是觊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