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开阳和摇光在就好了。”三夫人说,“你不必受委屈,我也能为你多争取一些,白白便宜了大房。”
春燕也说,“夫人说得是呢,表小姐这样多委屈,大夫人一定偷偷打听夫人办置什么嫁妆,她跟着双倍办置。”
三夫人说,“她那性子,刚硬要强,我比谁都清楚,定是不愿意输于人后的,我只恨自己财力不如她,不然……不悔,舅母真无能。”
云不悔握住三夫人的手,身影轻动,站在她面前,轻声说道,“三舅母,这么多年,你待不悔如亲生女儿,疼爱呵护,这份恩情没齿难忘,只盼来日不悔能报答三舅母的恩情。有些东西并非钱财能衡量的,三舅母,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不悔不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那是身外之物。”
“你年幼,尚不懂。”三夫人温柔地抚着她的脸,“舅母并非在意嫁妆多少,那不过是一个数目,在乎是别人对你的看法,若是你的嫁妆远远逊色于三姑娘,旁人看着怎么说?你的颜面又放在哪儿?你和三姑娘是一同进门的,身为世子妃的你,竟然不如世子,王府中人又如何看你。定说你在楼家已不受宠,王妃定不会真心疼你。先前你在城中名声有如此之差,人人对你都有便见,若是下人再把你看低了,你日后在府中的日子可怎么过?”
云不悔一时哑然,她也想到一些利害关系,却远远不如三夫人想得周到,毕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人,且又在府中这么多年。三夫人也一眼便看出,王妃不会真心疼爱她。
真是准。
“舅母,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处理得极好的。”云不悔说。
三夫人叹了一口气,怜爱地凝着不悔,这孩子身子如此单薄,不知能不能经得起王府的风雨,她想着都心疼,她捧着手心养着的人儿,不舍得送进王府受苦。
云不悔温柔一笑,面上有几分酡红,如雪地里开了一朵胭脂,娇艳欲滴,敛尽了潋滟的媚和娇,“舅母放心,王妃纵然不喜我,可是一房的人,也不会太为难我,特别是外人面前。再说,王妃不疼,还有世子,难道不悔就不值得世子费心呵护吗?”
三夫人见状,心中又酸又甜,不悔如此娇羞,风情万种,定是真的爱慕世子,不悔啊,不悔,爱上谁不好,偏偏是程慕白呢。
那惊才绝艳的男子,如此病弱,定是上天不容此般风情留于世间,早早想夺了去,你能争得过吗?
“值得,不悔值得最好的。”三夫人肯定地说,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能求神拜佛,祈祷世子身体康健,不悔能幸福健康,她也心满意足了。
“三舅母也如此说,那就不要担心了。”
三夫人说,“哎,总归放不下,对了,今天王妃没为难你吧?”
“没有。”云不悔说,冰月欲言,云不悔目光掠过,她淘气吐吐舌头,咽下事实。
她的小姐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了,自己有难处不会和别人说,总是自己承担,这样多辛苦。
“虽是没有,可我给你提个醒,她不会真心待你的好,以后进了王府,多忍让一些便是。”三夫人教导,忧心忡忡,“真是冤孽。”
云不悔一笑,不远处又是梅林,“三舅母,楼家的梅园有很多年了吧?”
“很多年了,我们当姑娘时,最爱这片梅林,凤城开得最好的就是楼家的梅园,有几株是我们亲自种下的,你娘亲痴傻,出嫁前夕种了两株梅树,说是日后带着夫君回来赏梅。”三夫人说起往事,心中不免感慨,梅树依旧,人已不同,谁都不曾想到会是如此光景。
这事,她知道,也知道哪两株是母亲为父亲所种,幼年时娘亲便抱着她在树上玩耍,“不悔,这是娘为你爹爹种的梅树,是不是开得最漂亮?”
小不悔拍手叫好,“是啊,漂亮,漂亮,好漂亮。”
她爹爹在一旁笑意温润,分明是久经沙场的男子汉,却有一身文气,谦谦君子,珍爱地注视着他的两颗明珠。
很多次,为了这样的梦,痛哭出声。
醒来久久不能寐。
物是人非事事休,梅花依旧笑冬风。
“我很喜欢也母亲和父亲,虽然早逝,我想他们一定曾经非常幸福,不后悔来过这世上一遭,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见我长大成人,若是知道我已长大成人,他们定然了无遗憾。”云不悔笑说。
“是啊,多少人羡慕他们呢。”三夫人喃喃自语,“愿得一心人,白不相离,你父亲,真是一个好男人。希望不悔能有你娘的福气,得如意郎君,一生一世一个人。”
这话语后的心酸,不悔听着动容。
男子三妻四妾纯属正常,女子想得到一心人,真的不容易,若是告诉三舅母,今天王妃和她说,想同日给程慕白娶二房,舅母怕会伤心极了。
“三舅母,母亲和王妃,十几年前是不是很要好的朋友,是否常来楼家,也喜爱这片梅林?”云不悔问出心中疑惑,她年幼,很多事记不起了,可依稀记得,母亲和王妃感情淡淡。
“你如何得知?”三夫人疑惑,恍然大悟,“是了,她自己和你说的么?”
“果真如此么?”云不悔也不答反问。她见王妃看着梅林出神,仿佛梅林有她许多回忆,她在王妃的眼中看到翻滚的热浪和痛苦。
三夫人道,“年轻时,两小无猜,推心置腹,都说她们是凤城一对姐妹花,若非为了宣王,王妃也不会记恨秀玉,最后感情慢慢淡了。”
“娘亲做了对不起王妃之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