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父亲为什么不是凡人？”
陆沉盯着黯语，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脸上有茫然之色，并缓缓开口询问。
父亲抚养他十多年，为了他放弃远行，一直留在陆家给他保驾护航，甚至将他扶上陆家少主之位。
自父亲被抓之前，几乎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怎么可能修炼成神？
修炼成神，别说凡界没有那个条件，就是仙域也没有，必须在上界才行。
并且，对于凡人来说，成仙已经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成神就别想坏脑子了。
若父亲在抓走之后，这才修炼成神，那也绝对说不通。
父亲是开启了天机石大阵，传送到妖仙殿，这才被抓拿关押起来的。
父亲就算在妖仙殿的天牢修炼，要修也是修仙，这里是仙域只有仙气，没有修炼成神的条件。
除非……
父亲在他出世之前，已经成神！
但这可能吗？
陆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亲戚多如牛毛，父亲当时又是家主，一举一动皆受关注。
如果父亲是神，陆家上下那么多人，岂会无人知道？
更何况，修个仙都很费时间，修成神有那么容易吗？
父亲只是正常的凡人年龄，就算从娘胎开始修炼，也修不出神躯啊。
所以，黯语说他父亲可能是神，这叫他如何相信？
“这里是一间很特殊的房间，原本不是牢房，后来为了关押你父亲，才改成特殊的牢房。”
“这间牢房只关押过两个人，第一个是你父亲，第二个就是我。”
“所以，我在这里很容易查找到上一位被关押者的痕迹，也就是你的父亲遗留下来的讯息。”
黯语没有急于回答陆沉的问题，而是从牢房说起。
“特殊牢房？”
陆沉看了一眼里面的喷水池，又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指的是喷水池的水，是特殊的水吗？”
“没错，这些水原本是极为纯净的仙露水，但曾被妖神浸泡过，感染了妖神的神力，水中蕴含了恐怖的能量。”
“从此，这些水不再是仙露水，而被称之为妖神水，成为妖仙殿的圣水！”
“无论循环了多少年，圣水蕴含的能量仍然恐怖，不是一般妖仙可以承受得起的。”
“在我之前，所有接受圣水洗礼的妖仙，全部修为尽失，变成废人。”
黯语说道。
“你可没变成废人，你为什么可以承受？”
陆沉感受着黯语的真仙巅峰气息，如此反问。
“因为，我曾经吸收过妖河异力，妖神遗留的圣水不排斥我。”
黯语说道。
“这圣水之中，有妖神的意志！”
陆沉恍然大悟。
当初，他也吸收了妖河异力，差点被妖河异力的妖神意志控制。
后来，他记忆深处的不朽意志涌现，抹灭了妖神意志，并将妖河异力转成一道新生异力，令他受益无穷。
所以，他第一时间反应的就是，这些圣水受到妖神的神力感染，也肯定受到妖神的意志侵蚀。
一般的妖仙得不到妖神意志的认可，自然不能接受圣水的洗礼。
因为，圣水中的能量来源于妖神，那是来自上界的能量，连陆沉这个九龙传人都承受不起，其他仙人就更无法承受。
当然，如果得到妖神意志的认可，有了妖神意志的相助，那就不一样了。
例如，黯语不受妖神意志的排斥，可以接受圣水的洗礼，肯定大获其益！
“你猜对了，这些圣水有妖神意志，并且意志很强大，不认可一般的妖仙。”
黯语又说道，“还有，妖河异力和这些圣水都是同一个妖神的遗留，这些圣水才不会排斥我。”
“但是，妖仙殿主把你关押在此，他不会知道你吸收过妖河异力？”
陆沉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又如此询问，“他把你锁在里面被圣水洗礼，是不是想废了你？”
如果真是如此，黯语就不能在妖仙殿呆下去了。
他大不了提前投入丹宗，再动用丹宗的力量，也要把黯语捞出去。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我接触过圣水，而我也没变成废人，所以他才把我关进来。”
“毕竟，我还不是金仙，没有资格来妖仙殿，我是被破格提拨过来的，我是没有资格接受圣水洗礼的。”
“他找借口把我关进来，让我成为天牢的犯人，其实是堵住其他妖仙的质疑。”
“事实上，他是在栽培我，让我长时间接受圣水的洗礼中，吸收更多的能量。”
黯语说道。
“你接触过圣水？”
陆沉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牢门之处，有一股小水流经过。
那股小水流是从喷水池那边流出来的，但牢外的地基较高，所以水流不出外面，而是再流回了喷水池。
但是，牢门只是一道栅栏门，虽然坚牢，却可以伸手进去与那道小水流接触。
当即，陆沉忍不住伸出手，穿过栅栏的牢门，试图去沾一下圣水，看看能不能吸收水中能量？
“你别碰圣水，你会抵挡不住妖神的意志，而被摧毁修为的。”
黯语见状，急忙警告。
“你别忘了，我和你一起吸收过妖河异力，我也抵挡过妖神的意志。”
陆沉的手停在半空，然后看了黯语一眼，又笑着说道，“我不怕妖神的意志，我只担心承受不了水中蕴含的能量，毕竟这些能量来源于妖神本体，可能属于神力。”
“就是神力，是经过仙露水淡化之后的微弱神力。”
黯语又说道，“如果神力没有淡化，任何仙人也承受不了，即使有妖神意志相助也不行。“
“妖神的意志，它不会相助于我……”
陆沉凝视着那股小水流，却缓缓收回了手，放弃接触与妖神有关的什么圣水。
这倒不是因为黯语的劝告，而是陆沉突然想起，不能被妖神发现他入了仙域，还来了妖仙殿。
接触这些圣水，就会被妖神意志入侵，他的位置就会被妖神感应出来。
上次吸收妖河异力，妖神就感应到他了，他不想再次被妖神发现。
至于这些圣水的能量……
那是淡化的妖神神力，需要妖神意志的认可和相助，否则他吸收不了！
妖神一直想弄死他呢，怎么可能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