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随着牛皋一声令下,街道两边的房屋上,城墙上,无数利箭朝后面的人群笼罩而来,一阵阵惨叫声传来。
“岳飞要杀我们了,大家快走啊!”人群之中又传来一阵阵喊叫声,让原本混乱的人群变的更加混乱,无数人相互践踏,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死在岳飞的弓箭之下,反而死在众多百姓的相互践踏之下,数丈方圆的城门口,鲜血横流,最后流向护城河,将护城河的河水都给染红了。
“大家快走啊!大家快走啊!”惨叫声、咆哮声、怒吼声以及一阵阵喊杀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交响乐,凭空的给杭州城带来了一丝阴森的气氛。
城墙上的宋军仍然按照岳飞的要求,利箭笼罩逃难百姓的后面一部分,他们不知道下面百姓中到底有没有敌人,只能听从军令行事。
“将军,这些都是百姓啊!”孔端友望着倒在地上的百姓,老泪纵横,这些百姓为何会来杭州,还不是那些士绅威胁的吗?可是士绅们呢?都是响应他孔端友的号召,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他孔端友的罪过,这个一生沉浸在书本中的老人,在这个时候对自己的一切充斥着怀疑。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是正确的吗?
“老先生,这一切不是我岳飞的错,也不是你的过错,这一切都是李璟的错,若不是李璟,这些百姓岂会死在这里?只有杀了李璟,才能让天下太平,无论是谁,只要想进来,都要付出代价。”岳飞面色狰狞,他自认为自己推测的不错,这些最后离开城池的人肯定是暗卫的人,是想着占据城门,接应李璟入城。或许自己有错杀的时候,但眼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城外,李璟静静骑在战马之上,望着对面呼啸而来的人群,拥挤、混乱拖家带口,根本就没有任何秩序可言,他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涩来,自己的一番布置,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死在这里面,固然不是被自己所杀,但也是因自己而死。
“陛下,只要天下一统,百姓们能安享太平,眼前的这点死亡又能算什么呢?”李甫看的分明,赶紧劝慰道:“这一切都是岳飞的错,若岳飞能归顺陛下,岂会有这样的麻烦?”
“传令下去,将这些百姓妥善安置,等夺取杭州之后,再送他们返回桑梓。沿途匪患众多,不能让这些人再受苦了。”李璟叹了口气,乱世之中,就算李璟有些仁慈之心,面对这种情况,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什么,只能是尽可能的让这些人有活下去的希望。
“是。”李甫听了赶紧让人安排不提,眼下李璟大军南下,平定江南,宋军一路逃窜,各州县无人,各地的匪患逐渐增加,这些人回到家乡,要么为匪患所杀,要么就被盗匪裹挟,成为其中的一员。只有暂时安札在这里,等到李璟扫平各地的匪患之后,才能返回家乡。
李氏跟随着人群而走,在她身边还有几个健卒,生的极为丑陋,这是岳飞的亲兵,因为伤残之后纷纷退役,成了岳飞身边的护卫,李氏抱着岳云等离开杭州,岳飞连身边的众将都没有通知,或者说,他当做不知道,任由李氏离开,这也幸亏刘氏已经病逝,否则的话,还真的不好行动。
“夫人,这边走。”一个中年人面色狰狞,将面前的一个趁乱抢劫的汉子刺杀之后,就和亲卫护卫着李氏朝黑暗中走去。隐隐之中,他看见远处大纛之下,一个男子生着短须,神情威严,骑着高头大马,望着远处的杭州城,他的目光中顿时闪烁着一丝阴毒。
李璟朝远处望了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感觉到黑暗之中有人在注意自己,可惜的是,黑暗之中,根本就看不出什么。
“怎么了,陛下?”李甫一愣。
“感觉有人在黑暗处望了朕一眼。”李璟摇摇头,武者的意识是很强大,尤其是李璟,经历了尸山血海,对杀气格外的敏感,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李璟还是能感觉到黑暗之中的恶意。
“陛下雄踞天下,气势威严,就算是在黑夜之中,也宛若是太阳一样,照耀四方,自然是引人注意。”李甫宽慰道。暗地里却是朝一边的陈龙点点头。黑暗之中,无数百姓蜂拥而出,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人跑出来了,万一有大人物离开,大唐的谋划不是落空。
“吴玠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吗?”李璟并没有理会李甫,而是静静的望着远方,陈龙去做什么,他不会理会,这些都是小事情。
“应该已经动了。”李甫看了一下远处的沙漏一眼,赶紧说道:“陛下,不如现在就动,不然的话,臣担心的是岳飞恐怕已经现了。”毕竟到现在李璟并没有任何动静,连大军都没有展开攻势,时间久了,岳飞肯定会感到怀疑。
“不用担心,岳飞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吴玠是大军攻城,我们这边只是一个样子货而已,就算知道了,岳飞也不能不能做什么,不过,还是做点样子出来吧!擂鼓!”?李璟想了想,还是决定做点动静,说道:“命令回回炮进攻城墙,尽量不要进攻城门,云梯前进,将这些百姓向右驱赶。让出一条大道来。”
城内的岳飞也感到一丝迟疑,弄出如此大阵势的人不可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任由百姓离去,也不可能放过杭州城而不进攻,分明是有着其他的诡计。声东击西或者是暗度陈仓,等等计策纷纷从自己脑海里闪过,他正准备命人防备四门的时候,外面的战鼓声响起。再次将岳飞的思想拉了回来,敌人开始进攻了。
“准备,李璟准备进攻了。”岳飞凄厉的声音响起,让他将刚才的思索抛之脑后。既然李璟决定进攻,说明眼前就是他的主力,或者说,他已经抛弃了自己表面上的仁义,要对眼前的百姓下手了。岳飞心中猛然之间多了一丝兴奋,握住长枪的右手一下子变得有力起来。
往日恩怨尽在长枪中。